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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胡子办事别有章法 陈兰亭带兵拉稀摆带(三) 版次:11  作者:  2023年02月20日

陈兰亭拉稀摆带

陈兰亭,今重庆市石柱人。成年之后投笔从戎,1926年升任四川军阀赖新辉部独立旅旅长,驻防四川泸州。在中共四川军事委员会领导人杨闇公、朱德、刘伯承等的策动下,于是年12月1日,与同部步兵旅旅长袁品文、袁旅团长皮光泽发动“泸州起义”。12月3日,四川军阀邓锡侯部江防二区司令黄慕颜,川军第五师何光烈部旅长秦汉三、杜伯乾等,也率部在四川顺庆(南充)起义,史称“泸顺起义”,反对军阀割据力主北伐统一全国。

“泸顺起义”的惊雷把四川军阀震得惊慌失措,各部调集重兵疯狂弹压:邓锡侯、刘文辉命令其部属罗泽洲、李家钰以优势兵力攻顺庆,起义队伍寡难敌众,败走川东各地后人员分散;泸州起义队伍与刘湘部奋战半年,粮尽援绝,兼之领导人陈兰亭、皮光泽对敌妥协、动摇,起义失败。

其后,陈兰亭任川东边防司令,受刘湘节制。

1936年,“川政统一”:政府调整地方行政建置,取缔军阀割据的防区制,统一军队建制,陈兰亭部整编为陆军第四十四军第一师,陈任师长,调四八七旅九七四团驻开江县。1939年2月,陈兰亭部编为陆军五十六军一六三师,部分队伍进驻宣汉县。4月,一六三师师部驻宣汉城万寿宫。次年冬,陈兰亭奉令移师部于达县城文昌宫(今通川区文华街小学),撤销旅级建制,只保留4个团,分驻于达县、开江、宣汉、万源、巴中等地。

1937年7月,全面抗战爆发,举国同仇敌忾:“父母送儿上战场,妻子送郎打东洋”,壮士出川驰骋大江南北,冒着敌人的炮火浴血奋战。前方流血,后方流汗,达州人民竭尽物力民力支援前线,百万英烈殉国捐躯,百万将士致伤致残,功姽干城,“民表立极”。可是一六三师师长陈兰亭却窝在达州,做一些拉稀摆带不逗人喜欢的事。

聚赌抽头:赌博本是社会弊端,民间劣俗,自古以来力主禁绝,陈兰亭当然不得公开设立赌场,却巧立名目在达县城正南街“德光茶社”后院设“一六三师俱乐部”。其娱乐器具却是几张长方形木桌,一些长条凳,几副牛骨骰子和骨牌、麻将,是大赌场。白天,赌徒云集,傍晚灯光一亮,便有男男女女来这里拥挤在长桌周围,呼“单”要“双”。输了的不甘心,赢了的还想发财,直到深夜方才收场。不少人因扎进赌场越陷越深倾家荡产;也有青年妇女因贪财而丧失道德,名声扫地。这些人争来斗去,得到实惠的则是俱乐部的负责人从中抽头牟利,净赚了不少钱财。

贩毒敛财:1936年起,政府明令禁种、禁贩、禁吸鸦片,并规定每年的6月6日为禁烟节,饬令各县成立禁烟、戒烟机构,登记瘾民,勒令期限戒烟。超期限如有再种、再吸、再贩者严惩,直至枪毙。大多数胆小怕事的普通百姓如期不种、戒毒,一些“鼻孔上有汗的”有产有枪阶级视政府禁令是写在水瓢上的具文被水浪没了;是写在牛皮上的被狗嚼了,仍然我行我素,制毒、贩毒敛财,吸毒过瘾。众所周知,陈兰亭的亲家——大竹县范绍增,其侄儿范楠轩就是个大毒贩,武装贩毒,甚至设厂制毒品。一六三师师部有位副官专事到外地购回毒,由陈师长的姨太太经管,坐地销售。凡达县城开烟馆的没有不到中心街宋家院子陈师长公馆购货的。因为这里既保险,又可赊欠,但谁也不敢拖欠或是拒付烟款。

“人心不足蛇吞象”“海水当酒卖,还嫌猪无糟”,陈兰亭除安排姨太太批发、零售毒品之外,又指使其女婿——范绍增的大公子范芝青在城内东南门城墙唐家大院开“聚福商号”,美其名曰经营军需物品,实际是鸦片烟馆和赌场。有“陈师长撑腰”“范大老少”的招牌,每天,一些形形色色的男女——其间也夹杂着个别公职人员,大摇大摆到该商号吞云吐雾过鸦片烟瘾;或呼“单”叫“双”、看赌运。地方行政督察专员彭伦晓得“枪多就是山大王”,对其恶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地方主官吴县长也明白“强龙难压地头蛇”,便睁只眼、闭只眼,不敢去找麻烦。

庇匪殃民:民国初年政局动荡,匪患猖獗,一些军事集团内良莠不齐,部分人员甚至时匪时兵、亦匪亦兵。达县渡市街场内罗义庭秉性顽劣,聚匪成股,常在毗邻各乡场及渠县、梁平等地作案,血债累累。1937年,范绍增扩充队伍,招安罗义庭、杨芳伯、龙世华等匪首带着兄弟伙去合川受编,均被委为营长或连长。范绍增暗里派罗义庭潜回大竹县为其复仇:参与暗杀力主剿匪、禁赌、缉毒犯的四川省第十行政督察区专员侯建国的罪恶勾当。是年11月3日,范绍增的密谋得逞,侯建国被刺杀。罗义庭是这一惊天大案的帮凶,四川省政府命令通缉,他却潜往重庆躲在范绍增公馆之内,逍遥法外。1942年,范绍增托陈兰亭把罗义庭带回达县,任命他为师部副官。

这罗义庭也不知天高地厚,穿着国军制服,腰挎手枪,在城内茶馆、酒馆、赌场进进出出耀武扬威,狂妄至极。一些市民见这个杀人越货、罪大恶极的匪首居然成了国军军官,简直不成世道,真是国无王法,纷纷向地方专员公署投诉,要求惩办。专员彭伦平素看不惯陈兰亭的作为,官场见面多是貌合神离,交口不交心。这次难违民愿,设法把罗义庭逮了。

罗义庭被逮“伤了范绍增的感情挖了陈兰亭的祖坟”,派人去专署交涉,要求释放罗义庭,息事宁人,你好我好,否则枪炮不认人。彭伦怎敢徇私枉法纵容杀人凶犯,拒不放人,双方剑拔弩张。国民党达县党部书记长何子均担心事态恶化,殃及市民,火速电告省政府。省政府分别电令彭伦和陈兰亭:由彭伦亲手把罗义庭交给陈兰亭,并亲手出收据,限期把罗义庭押到成都究办。1944年2月24日,罗义庭在成都莲花池伏法。

另有,1942年农历四月上旬某日下午,达县东北乡乡公所接电话报案:南外板凳山垭口(今属达川区南外镇)有人拦路抢劫,最恶劣的是搜走一老人用卖鸡蛋的钱所买的两斤盐巴。经乡公所人员分析,判定是一六三师部属作案,便三处布控:临黑,在小河嘴渡口抓获两名作案嫌疑人。经审讯,自称是一六三师“逃兵”。乡长电话请示县长吴超然“如何处置”?吴平时也恨陈兰亭带兵拉稀摆带,暗示“不要声张,就地正法”。次日凌晨大雾,两“匪”被毙于州河南岸临朱家沱的斑茅丛边。

吃缺空:民国年间,军政长官“吃缺空”是不争的事实。一六三师各级长官克扣军饷,“上级吃下级”“小官吃士兵”已成惯例,毋庸讳言。各级虚列兵员名额。很多连队实际只有六七十个士兵,浮报足额,冒领粮饷捞“油水”,层层分赃。1942年9月,重庆行营、五十六军军部、国防部编练处例行到达县检阅部队。陈兰亭上下胸有成竹,派出官佐到城守镇及附城各乡公所借乡警兵、国民兵来充数,又把城区面粉磨房、榨油坊的骡马借来,稍加训练,喂饱饲料,应付检阅。以至于连续几天,造成城内面粉、桐油、菜籽油紧缺。

似此检阅,迎来送往,花天酒地;瞒天过海,顺水推舟;哄上劳(捞)下,你好我好,彼此心照不宣;例行公式(事),得过且过,各级均有所得;国家律令化烟云,百姓血汗付东流。

纵兵扰民:陈兰亭官运欠佳,十年蹉跎,任旅长、师长,而手下兵员却越来越少,在蒋介石眼里是杂牌军中的杂牌,农历初冬部分兵员还穿着短裤,地方百姓把一六三师叫“垮杆队伍”“烂丘八”。这也有两种原因:一是国家财政困难,前线队伍的给养都无力保障,后方的“垮杆队伍”就雪上加霜;二是陈兰亭漠视国家、人民养兵的目的。明末清初出生于达县蒲家场的著名思想家唐甄指出:“痛民之陷于死,兵以生之;恐民之迫于危,兵以安之。”养兵是为了捍卫国家主权,保障人民安居乐业,而陈兰亭治军不严,特别是纵容士兵下乡“找(抢)小菜”招致民怨。据我所知,1944年6月某日,3名士兵在今凤北街道江湾城“找小菜”,被一群妇女扭至师部讨说法,大伤陈师长脸面;同年,又多在今凤北街道双鱼湖社区“找小菜”,两次与农民斗殴,士兵吃亏。但地方乡长、保长本着“穷莫与富斗” “民莫与兵斗”习俗,劝农家象征性补偿,息事宁人。继发生借处理逃兵为名敲诈农民张多明一次。

1945年冬,一六三师调离达州,撤编。

朱老汉摆龙门阵

朱全森,年已耄耋,几经沉浮,淡看风云。性情豪爽,心直口快,人称“犟拐拐”。从事30余年达州地方志的编撰,著有《那年那月》《烟云苍茫》《为生命留言》。

“达州多少事,都记脑海中”,白云苍狗,世事如棋,居诸迭运照凡尘,莫让往事随人去,所以,今日“倚老卖老”,听我朱老汉为诸君摆摆达州往昔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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