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大巴从伊斯坦布尔机场驶出,去往土耳其第三大城市伊兹密尔。中文名很潮、很吸睛的导游“酷帅”提示我们,车子即将驶上第三座欧亚大桥。
这是一座外形漂亮、线条流畅、很有气势的斜拉悬索桥,横跨在博斯普鲁斯海峡较窄的海面。两岸风景绮丽,海峡幽蓝深邃。沸腾的生活与繁忙的港口,交织出这座国际化大都市的多彩风景。
过了这座桥,刚刚坐了9个多小时飞机从亚洲区抵达位于欧洲区的伊斯坦布尔机场的我们,很快又回到了亚洲。
作为地跨亚欧两洲,领土的97%位于亚洲小亚细亚半岛、3%位于欧洲巴尔干半岛的国家,土耳其的地理位置、自然风貌和人文历史,都很是吸引人,也是全世界的旅游者趋之若鹜的原因。作为一个继承了东罗马帝国文化和伊斯兰文化的国家,东西方文明在这里得以统合、交融。
旅游大巴继续前行。我们看爱琴海上的落日熔金,聆听以弗所古城的悠长述说,在希林斯小镇吃烤肉、品冰激凌,感受棉花堡里“棉花”的明艳与坚硬,想象希拉波利斯古城曾经的繁盛与激情,在洞穴酒店里,在热气球上,用双眸,也用心去触碰卡帕多奇亚的奇幻风景,在崎岖难行的石头路上寻味番红花城的前世今生……眼睛里荡漾着土耳其蓝——一种介于绿色与蓝色之间的、轻浅明艳的颜色,耳朵里响着海鸥与鸽子的振翅声与欢唱声。
旅游大巴驶过离费特希耶小镇中心很近的一条街,车窗玻璃外,马路边几张桌子围成的风景吸引了我们的眼球:每张桌子前都有4个人围坐着在玩纸牌,旁边还有观战者,参与和观看的都是清一色的中老年男人。
他们的座位前面立着一块长方形的塑胶板,上下两层,里面插了纸牌,外形与麻将明显不同。可惜汽车很快驶过,来不及看他们出牌,也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后经了解,知道他们玩的叫拉密牌。是麻将在土耳其的变种。玩法和麻将差不多,也需要码牌和掷骰子。不过,拉密牌把麻将里的万筒条,改变成数字,让玩法更容易理解,也更容易上手。
有游客调侃道:没看到大叔大爷们打拉密牌时,知道自己是在土耳其旅游;而看到他们打拉密牌后,恍惚又回到了成都。
旅游大巴离开费特希耶,驶上蜿蜒于悬崖与海浪之间、跻身“全球十大最美沿海公路”之一的D400公路,把我们带到有着与土耳其蓝相映相衬的红瓦白墙阶梯式建筑群的卡什小镇。在那里,我拍了张以挂满金黄果实的枇杷树为前景、以不远处的大海为背景的小镇风情照。有亲友看了我朋友圈这张图片,好奇地问:外国也有枇杷呀?他不晓得,这个外国的这片土地,同属亚洲,自然环境和植物种类有许多相同。枇杷这种原产于中国的水果,早在几百年前就传入土耳其了。
再向前行,旅游大巴的车轮,将苏丹哈尼古驿站旋转到我们眼前。这个屹立了近八百年的古丝绸之路上的驿站,曾经是古代商旅必经之地,东西方文明交会的重要站点。来自东方的丝绸、茶叶、瓷器等珍贵货物,与西方的香料、珠宝等在这里汇集。土耳其独特的地理优势,使它成为丝绸之路上不可或缺的重要站点。其时,塞尔柱王朝在丝绸之路沿线每30-40公里均设有驿站,以此促进东西方贸易和自身的发展。
古驿站为矩形城堡式建筑,圆弧形的拱门上,有工巧精美的几何图形石雕,华丽大气。驿站里面有室内大厅、不同功用的房间和露天开放式庭院,那些客房、餐厅、浴池、管理人员办公室,以及马厩、仓库、骆驼棚和商队活动场所,依旧保留着当年的风貌。让游客尽情想象这里曾经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衣着的斑斓与语言的多样。
8天后,旅游大巴驶上第一座欧亚大桥,进入伊斯坦布尔的欧洲区,标志着在亚洲游了一大圈后,我们又回到了欧洲。
在伊斯坦布尔的两天,我们主要在它的欧洲区游玩,看黑海里那些晶莹美丽、轻快穿梭的水母;坐博斯普鲁斯海峡游船游金角湾,看奢华气派的新皇宫、海边造型别致的大学、两岸或时尚新奇或古旧庄严的建筑;再去到蓝色清真寺、大巴扎集市、独立广场以及有土耳其香榭丽舍大街之称的独立大街,还有半山坡上古韵悠长的老巴拉特街区……
回到伊斯坦布尔后,家在这个城市的亚洲区、工作却主要在欧洲区的导游“酷帅”,每天晚上要花1个半小时,跨越第二座欧亚大桥,回亚洲区去居住。问他选择在亚洲区买房生活的原因,回答是:“亚洲区单纯一些,那边大多是当地人,物价也要便宜一些。欧洲区这边乱七八糟的,物价又高。”在南开大学学了一年汉语的导游,用上了“乱七八糟”这个中国成语。在土耳其的旅游淡季,他也经常出去旅游。自述从天津回国后,又三次回到过中国。在重庆待了三天,“天天晚上吃火锅,辣死我了!”说这话时,他一脸的无奈,又一脸的得意。
行程3000多公里,走过大半个土耳其。忽而亚洲,忽而欧洲,品美景美食,览特殊风情。一边快乐新鲜,一边叫苦连天。这感觉,这状态,跟1000多年前第一次踏上古丝绸之路的商旅差不多,也跟跑到重庆吃火锅的土耳其籍导游差不多。
□张春燕(重庆)